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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辉(1915年12月—1998年4月19日),中华人民共和国开国少将,江西省永新县人。1930年6月参加中国工农红军,1933年4月加入中国共产党。建国前曾担任红三军团第八师二十三团通信员、军需处见习供给员,红一军团第一师一团测绘员、第二师司令部通信主任、第二师五团参谋处参谋、一大队参谋,陕甘支队红一军团一师司令部通信主任、侦察参谋,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团特务连连长,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涞源支队支队长、一团三营营长、特务营营长、骑兵营营长、二十五团副团长、第一军分区第二区队区队长、第一军分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、冀察十旅旅长,察哈尔军区独立第四旅旅长、第一纵队三旅旅长等职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,历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兵团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军二〇一师师长,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军副军长兼参谋长,河北省军区副司令员、司令员,中共河北省委常委、省委书记、省委副书记,河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,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河北省军区司令员等职。他还是中国共产党第九、十、十一、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,第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委员。
1915年12月,马辉出生于江西省永新县象形乡马家村,原名马善士。马潘士、马廷士、马善士、马清士四个叔伯兄弟都参加了红军。
1927年,马辉12岁参加儿童团。
1928年,马辉参加了当地少先队,经常化装成卖柴郎到象形去为红军侦察敌情,并多次机智地完成任务。
1930年6月,马辉参加中国工农红军,同年10月加入中国共产主义青年团。参军后,马辉历任红三军团第八师二十三团通信员、师军需处见习供给员,红一军团第一师一团测绘员。1930年春,儿童团员马善士(马辉)和早已是共青团员的堂兄马廷士听说红军在村祠堂设了招兵站,就一起去报名。15岁的马善士却因年纪小被拒。他家也未回,跑了40里路到县城,找到舅舅担任副连长的永新独立团,再三要求参军后被收留。当时独立团全团只有5支枪,一营一枝,团部两枝。马善士分到了一枝梭镖,名字也改成了马辉。马清士年纪更小,他也几次报名参军,但没被批准。1933年,马清士16岁时,他终于如愿以偿地成为红六军团的一名战士,1936年牺牲。1934年第五次反“围剿”失利后,已经32岁的老大马潘士在弟弟马廷士动员下,毅然告别妻子和三个儿女,也参加了红军,参军不久后牺牲。四兄弟中的两位幸存者则在几十年的戎马生涯中历经艰险,九死一生。
1933年4月,马辉转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。
1934年7月至10月,马辉任红一军团第二师司令部通信主任。有一次,在中央红军第五次反“围剿”中,他曾在温坊战斗中以身体代替电话线,保证了指挥部与主阵地的联络畅通无阻,最后取得了温坊战斗的胜利,当时被传为佳话。
1934年10月至1935年夏,马辉任第二师五团参谋处参谋。他参加了中央苏区五次反“围剿”斗争和长征。1934年10月,马辉在长征途中率领一个排去侦察敌情。在贵州剑河县,他们化装成“中央军”,没费一枪一弹就把当地警察俘虏了20多个。
1935年秋至1936年2月,马辉任红一军团一大队参谋。
1936年2月至1937年9月,马辉任陕甘支队红一军团一师司令部通信主任、侦察参谋。
1937年9月至1938年2月,马辉任八路军第一一五师独立团特务连连长。
1938年2月至1940年10月,马辉任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涞源支队支队长、一团三营营长、特务营营长、骑兵营营长。1938年春,马辉任晋察冀边区一团三营营长。当时,他染上了疟疾发高烧,分区令他速返冀西参加反“扫荡”。在过平汉铁路时,马辉忽然听到日寇装甲车的“呜呜呜”声。他躺在担架上指挥部队向装甲车突袭,吓得鬼子赶快逃走。此后,他率部在边区打伏击、除汉奸,被敌人称为“马太君”。1938年7月,千余名鬼子到边区来“扫荡”,时任骑兵营营长的马辉率部设伏,在战斗中,消灭敌人100余人。
1940年10月至1942年2月,马辉任晋察冀军区二十五团副团长。1941年春,部队缺粮,为解决燃眉之急,马辉又带领部队去袭击鬼子的运粮队,缴获大批的骡马和粮食。
1942年2月至1944年10月,马辉任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第二区队区队长。
1944年10月至1945年10月,马辉任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副司令员兼参谋长。他先后参加了平型关战役、黄土岭战斗、百团大战、狼牙山战斗等战役战斗。
1945年10月至1946年,马辉任晋察冀军区冀察十旅旅长。他参加了雁北战役、察南战役等战役。
1946年至1947年11月,马辉任察哈尔军区独立第四旅旅长。1947年3月,为迎接全国战略大反攻,马辉奉命率部挺进察南,开辟解放区。在解放区,马辉放手发动群众反击敌人。为巩固解放区,马辉在三关之口的口前村设伏,袭击敌二八〇团的加强连,毙敌30余人,俘敌120多人,缴获大小枪炮100多支(门)。后来,他又率部接二连三打了胜仗,振奋了察南人民必胜的信心,为解放察南奠定了坚实的基础。
1947年11月至1948年9月,马辉任察哈尔军区第一纵队三旅旅长。他参加了保北战役、石家庄战役等战役。
1950年9月,马辉毕业于华北军政大学。
1950年9月至1952年9月,马辉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兵团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军二〇一师师长。
1952年9月至1955年3月,马辉任中国人民志愿军第67军副军长。抗美援朝时期,马辉获朝鲜二级国旗勋章、一级自由独立勋章。
1955年3月至9月,马辉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67军第一副军长兼参谋长。
1955年9月,马辉被中央军委授予少将军衔,荣获二级八一勋章、二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一级解放勋章。
1960年夏至1964年春,马辉任河北省军区副司令员。
1964年5月起,马辉任河北省军区司令员。
1965年10月至1967年1月,马辉任中共河北省委常委。
1967年1月至1968年2月,马辉任保定驻军联合支左领导小组成员。
1968年2月至1980年初,马辉任河北省革委会副主任。其间,1968年3月至1971年2月任省革委会党的核心小组副组长;1971年5月至1976年10月任中共河北省委书记(当时设有第一书记);1976年10月至1979年12月任中共河北省委常委。在1963年海河特大洪水的河北抗洪抢险和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中,他都是夜以继日地为灾区恢复生产、重建家园而忘我工作。
1980年2月至1983年4月,马辉任河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。
1980年12月至1982年10月,马辉任北京军区副司令员兼河北省军区司令员。
1982年6月至1983年3月,马辉任中共河北省委副书记。
马辉还是中国共产党第九、十、十一、十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代表,十一届中央委员会委员。
1988年7月,马辉被授予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。
1998年4月19日,马辉因病在北京逝世,享年83岁。
在长征路上的四川省叙永县,四川军阀刘文辉部队强势堵截红军前进。马辉当时任红一军团二师五团团部参谋。为了打通前进的道路,红军出击攻城。敌人占据地理位置优势,居高临下,从城墙上用冲锋枪射击。密集的子弹飞向马辉和他的战友,其中不少子弹不断地从地道枪口飞进来,有两颗子弹打准他,一颗打在肩膀上,一颗打在嘴角上,嘴角被炸开的子弹打穿了。剧烈的伤痛使他身不由己倒下去,想站起来却没有力气,战友们即刻把他扶下战场。红军的医疗条件极端差,卫生员只能极简单地给他处理,不可能有条件进行嘴角的手术治疗。他留下残疾了,从未有过的疼痛摧残着他,喝水得吸着喝小口,吃饭只能小口给嘴里觅进去,说话漏风,吐字不清楚。时间长达四五年。1939年10月中旬,白求恩同志来到了马辉所在的晋察冀军区一分区,给马辉做了嘴的整形手术方案。手术需要分开步骤做两次,很是成功,但还是留下了刀痕。因此,战友们送他一个绰号“马豁子”。白求恩大夫本来答应为他做两次整容手术,使他恢复正常,但只做了一次,白求恩就牺牲了。
1934年10月,红一军团二师五团侦察参谋马辉,随军踏上了长征路。12月14日,红五团攻克贵州黎平。第二天凌晨,马辉奉命率领侦察排30余人前往剑河侦察敌情。出发前,师首长对马辉说:“马参谋,你们不仅要侦察清楚敌情,还要设法为后续部队筹点粮,安排好营房。”剑河是个较大的偏僻穷困的山城,虽属国民党政府统治,但国民党中央军是个啥模样,谁都没有见过。可是当地的反动统治者却十分残暴,豢养了许多警察,作为其盘剥压榨百姓的工具。为了对付这帮家伙,马辉巧设计让侦察排装扮成国民党中央军,自己扮作副官,朝剑河奔去。剑河是伪区公署所在地。马辉率领侦察排战士直朝区公署走去,门口值岗的警察,见30来人荷枪实弹,大摇大摆地过来,忙迎上前去,马辉问道:“你们区长在不在?”“在,请到里边坐”,值班警察忙答话。穿过院子,走进堂屋,一个怀抱着铜火炉,仰头躺在椅上眯着双眼、吸着大烟的区长,见马辉他们进了屋,赶忙站起说:“兄弟我是区长,诸位远道而来,不知有何贵干?”马辉说:“我们是中央军先头团,奉上司命令来追剿共军,今晚部队要在这里宿营,赶快准备住房和粮食。”听说是中央军,区长忙叫人端茶送水,备菜做饭,露出一副奴才相。马辉坐定说:“这里有民团吗?”“没有,有一个20多人的警察所。”“所长在吗?”“在,我着人找来。”正说着,肥头大耳的警察所长得到消息赶来了。一番寒喧后,马辉问道:“这里治安怎样?”“糟透啦!”穷鬼们得到消息说红军进入贵州,觉得有靠山啦,起哄嘞。侧面了解到敌情与民情,马辉又把话题转回到住房与粮食上来。区长说:“房子多得很,打扫了就可住。粮食嘛,所长有办法。”所长忙说:“粮食包在我身上。中央军不辞劳苦围剿共军,理所当然要酬谢。一会儿我撒下人马,挨家挨户去筹措。”听说到百姓身上刮,马辉窝着一肚子火,借题发挥道:“扯乱弹!临时征粮,误时间又风声大,暴露了军情,影响行动计划,谁担当得起!”所长献媚不成反遭责备,忙说:“那就打开咱们的粮仓,向中央军献粮吧。”“粮仓都是稻谷,要人碾啰!”区长接了话题,所长愣了。马辉抓住时机,笑着对所长说:“不是有二三十位弟兄吗?何不辛苦他们。”“好好!我就去召集他们干!”所长觉得献忠的机会又来了。区长也忙于开粮仓去了。马辉乘隙布置了下一步行动。夜已深了,警察所长跑来报告谷子碾完。马辉说要对弟兄们讲几句话,以表谢意。听说要讲话,以为必受奖励。所长忙将警察们集合在区公署院内,区长也陪着笑脸站在队伍前。马辉清清嗓音大声说:“你们所长介绍,大家正在积极维护社会治安,准备迎接中央军,为中央军出力。”听到这,警察所长得意的小眼眯成了缝,马辉把话题一转,高声道:“可是中央军大无能,被红军打得落花流水,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红军!”话音刚落,战士们已握枪将其围住,警察们顿时呆若木鸡,所长与区长筛糠似地哆嗦不停。这天,马辉率领侦察排,没费一枪一弹,不仅俘虏了20多个警察,获得了20多支枪,而且为后续部队筹备了粮食,安排了住宿营房。
打鬼子,物资很少有过充足的时候。一些重要物资的缺乏,临战时就会造成战场尴尬。1943年,日军紧缩兵力,固守据点,大肆修碉堡,挖封锁沟,垒封锁墙,架铁丝网。仅龙华县境内,到1943年8月,大据点有十六个,堡垒有六十六个。这些碉堡基本上是用石块和砖头砌成的,又厚又高,很坚固。攻打这些碉堡,对当时的部队,尤其是地方部队来说很困难。没有炮,没有炸药,手榴弹炸上去跟蚊子叮一口没区别。好多次部队打得敌人落荒而逃,但这些家伙往碉堡里一钻,吊桥一拉,门一关,眨眼就从死狗变火狗,一个个神气活现。伪军在那里呱呱叫:“哎,土八路!有能耐上来,上来呀!你能把这炮楼炸倒喽,我们就缴枪。”日本兵站在一边跟着发出猫头鹰一样的笑声。战士们气炸了肺,但无可奈何。马辉下了死决心,非搞来炸药把这些碉堡炸个底朝天不可。但弄炸药谈何容易,就是有,也是黑色炸药,但炸碉堡非黄色炸药不可。到哪里去弄呢?马辉不是没有一点底。他心里有数,办法就是找敌人开口要。只不过这回,像炸药这种金贵的东西,要起来比较麻烦点,但不是要不来。马辉说的敌人,不是伪军,可以找伪军,但伪军手上很难有这种高级货,也不是端着刺刀的鬼子,鬼子蠢气冲破了天也不会送炸药给八路军来炸自己。马辉要找的是一种特殊的敌人——日商,更直接地说,就是第二区范围内的日本矿主,特别是涞源的石棉矿主。石棉矿当时在国际市场价格很高,开采石棉有巨利可图,涞源富含石棉矿,但被日本人霸占了。在长期斗争过程中,第二区队与这些石棉矿主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关系,既彼此敌对又联系紧密。找这些矿主要东西,马辉驾轻就熟。他摸透了这帮人的心理,对他们是非打不可,但每次动手既打得骨头痛,又不至于让其致命。最经常的做法是,袭击他们的运输队,把石棉矿往山沟里一倒,装矿的袋子拿回去做衣服。矿主挖得了矿,运出去却是个大问题。时间一长,一个个就顶不住了,纷纷找关系找第二区队“拉关系”“交朋友”,送洋布等东西。第二区队认准了这些日本矿主自身是座富矿,也故意放过几次,或是不在涞源打,跑到蔚县去打。因为有了这些“关系户”,第二区队的日子相比其他艰苦地区,要有滋有味得多。他们人人有新衣服穿,过年过节还有可收“礼”,要是缺什么东西,特别是市面难以买到的,就找他们要,布匹、纸张、药品、电池等,都要过。有时候矿主们来了情绪,对要的东西不答应,凡是这种情况,马辉就是一个字“打”。打过一次两次运输队,矿主马上就老实了,乖乖地把东西送来。虽说在要东西方面从未失过手,但马辉并不认为日本矿主们这回会愿意给他黄色炸药。这种东西属于鬼子严格管控的军事物资,要弄出去极为不易,日本矿主们也不傻,知道马辉要过去是用来炸日本人的,更不乐意了。特别是他要的不是一星半点,而是几千斤,光这个量,就足以吓倒任何一个矿主。事实上,也不是随便哪个日本矿主吐得出来这么多黄色炸药的。那么有没有一个比较省事的办法,比如说通过矿上的地下组织,发动工人,采取蚂蚁搬家的方式来获取黄色炸药?关于这点,马辉直接就否定了。矿工们每回领取炸药,量少,用几棒就领几棒,多一点也领不到,而且日军对出入矿山的工人搜查极严,上下班过门岗时都要搜身,一颗铁钉都带不出来,炸药一类的东西就更不要想了。武力夺取?不是不可以,但矿上敌人力量不小,且盘踞要地,一旦打起来,损失不会小。即使能多到一定数量的黄色炸药,这也是个不划算的买卖。一番盘算下来,马辉的决心下定了,就找日本矿主要,而且一定得要到手。他相中的是在涞源烟煤洞开石棉矿的一家公司,叫寺田株式会社。为什么是这一家日本公司,而不是同在烟煤洞的另一家叫谦野株式会社的石棉矿公司呢?原因有很多,其中很重要的一条,是我方在寺田公司有强大的内线,这些人在获取炸药的过程中均起着极为关键的作用。马辉首先叫矿上的头面人物王德忠找寺田公司的小头目木原,把他的意思递了过去。王德忠木原当然不想给,采取了敷衍的办法,说很为难,打发了这边一些边区票,意思要马辉拿着钱去别处买。木原不这样做,马辉心情还好点,他这么一弄,马辉就很不高兴了。边区票是晋察冀边区银行发行的,没法在边区以外使用,再多的边区票也无法买来黄色炸药。想这么打发马辉是不可能的。边区票他要了,上缴军分区,炸药继续要,一要就要到底。还是叫王德忠传话。为什么老是找王德忠?因为他是内线,是组织派进寺田公司的,在矿上有一定的位置,说话也有影响力。王德忠是个化名,他原名胡敬义,燕京大学毕业,来石棉矿之前一直在做敌工工作。在寺田的矿上,除了王德忠,还有好几位内线,如李秉汝和陈德玉。陈德玉是寺田公司大头头大山的勤务人员,整天围着他转,寺田仓库的钥匙就在陈德玉身上。王德忠把话明白无误告诉木原了,木原也不打马虎了,直接拒绝了。但这事不是他不想给就不给了的。马辉立即派队伍袭击寺田的运输队,并且是连续袭击。寺田的寺田的石棉矿就成了一堆运不出去的废石头。寺田的大头头寺田大山受不了了,派木原找到王德忠,与第二区队这边约定在清水河谈判。谈判不顺,整整进行了一天。木原抱着滚刀肉的态度,不管你说好说歹,一个劲赔笑脸,说好话,翻来覆去两句话,“矿上炸药不多不够用”,“把炸药给了八路军,我们要死啦死啦的”,就是不肯给炸药。一天谈完,什么结果也没有。王德忠就以中间人口气摊牌了,说八路军有言在先,如果矿上不给,他们也不要了,不过今后矿上开出的石棉怕也是白扔,一袋也别想运出去。“而且......”王德忠最后放出重话,“把八路军惹急了,你今天能不能回去也是个未知数。”木原不说话了。沉默良久后,终于答应了第二区队这边的方案。但这事还只是开了个头。寺田公司答应给了,炸药你还得能从矿上运得出来。第二区队对护矿敌人了如指掌。在烟煤洞外围驻有蒙疆伪军李守信的一个团,并在矿外围的大东梁、辘辘把尖、霸王尖驻有三个大碉堡,约有两个连。对这部分敌人,马辉不是太担心。他有的是办法避开这些伪军。难处在于矿区护矿的一百多日军。日军在烟煤洞正南的照山驻有一个碉堡,西南的两道梁上有两个地堡,北面的的靠山是中心堡垒。中心堡垒西面山脚下是日军的板房和用于居住的石头房。木板房北面的小山坡上,有一门三八步兵炮,石头房北面山梁上有一门九二重机枪。寺田公司的办公室就在大堡垒南面的山脚下,离大堡垒只有七八十米远。办公室背靠山包,西北角是个猪圈,里面不关猪,关的是抓来的老公和“犯纪律”的劳工。办公室前是仓库,分东仓库和西仓库,两仓库南山墙之间是一道石头墙,石头墙上有道铁铁栅门,布局像是个转角四合院,炸药就放在东仓库里。了解敌情并不能保证偷运炸药任务的顺利完成。第二区队仔细研究了敌情好地形,抽出一连、二连两个连来执行任务,准备一旦行动被敌人发现,就用火力抢运。什么时候行动呢?马辉特意选了一个北风呼啸的夜晚。这天风不是一般的大,刮得人睁不开眼睛,沙石随风打转,山上的桦树林呼啦呼啦地狂响。天上星光黯淡,夜色浓得像墨一样化不开。简直就是老天按照马辉的心愿,特意设计出来的一个夜袭的好天气。马辉率着两个连在黄昏时刻出发。因为常在这一带活动,对于这里的山道、地势,战士们烂熟于心,真是可以闭着眼来回走。为了避免狗叫暴露目标,部队绕开村庄,穿山沟,怕山梁,一路无声潜行至矿区附近。内线李秉汝早在矿区外等候。在他的引导下,部队在矿区里一路畅通无阻,过铁栅门,进四合院,一直摸到东仓库外。护矿日军没有丁点动静。寺田公司的两位头脑寺田和木原此刻在哪呢?担心吃罪不起,这两位“上庄的开路!”,早躲到矿区外去了。走时,大山什么都不顾,唯独没忘了嘱咐拿钥匙的陈德玉,要他告诉八路军,千万别忘了把库房门的锁砸坏。有了这把破锁,他就对上推脱,说炸药是八路军抢走的。攥着钥匙在仓库门外等部队的陈德玉,等得把钥匙都攥出了汗。部队一到,他马上开门,战士们一个接一个进去,一个接一个出来,每人肩着一箱炸药,风一样消失在黑夜里......马辉心情很好。他没有去仓库看看,而是进了寺田的办公室,在那里好好参观了一下,走的时候,把寺田的相机和小花口手枪也带走了。眨眼功夫,这边炸药就搬完了,不多不少,正好是约定的一百箱。同样按照约定,砸坏了门锁,仓库的,还有寺田办公室的。一切妥当,马辉握了一下陈德玉的手,随部队大步离去。走出差不多一里多地了,马辉才命令部队向着石棉矿打了几梭机枪。他一点都不担心日军,这样北风狂啸的夜晚,他们要出来,最早也得到天亮了。马辉把从寺田要来的黄色炸药,大部分交给了军分区。留下的虽只有小部分,但在第二区队以后的战斗中发挥了很大的威力。他们把主良伪军的炮楼炸了一条大缝,敌人吓坏了,马上撤进觉山坡据点。以后很多次吓破敌胆的爆炸,都是这一次搞来的TNT炸药在发挥威力。搞到炸药以后,马辉并没有松手,缺什么就找日本矿主要,勒着的绳子拽在他手上,他想什么时候紧点就拉一下绳子。别的日本矿主如何不清楚,寺田大山可被折磨得受不了。他垂头丧气地从这片土地溜回老家了。走的时候,寺田望着矿上的房子,说:“我们办法的没有,开路开路的,房子,马太君休息休息的干活。”这话通过陈德玉传到了马辉的耳朵里,他估计都要笑坏了。
“百团大战”第二阶段中,晋察冀分区前线指挥部杨成武司令员命令马辉去受领任务。杨司令员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箭头说,准备把你们调到这里去。那里原来是涞源县和蔚县往来之隘口——九宫口的马头山。九宫口的马头山海拔1900米,成了来往蔚县和涞源县的必经关口。杨成武司令员交代给马辉的任务是阻止蔚县的敌人增援,保证我军一团、二团、三团正面集结,攻打涞源县三甲村和东团堡镇。杨司令员要求马辉部队要像钉子一样,死死钉在九宫口,不让敌人前进寸步。马辉领了任务,经过四天急行军,第五天上午,部队赶到了九宫口。马辉马上组织连以上干部去看地形,顺着牧羊小道爬上了马头山山顶,隐蔽在半人高的蒿草丛中。这时往下一看,只见马头山四周峰峦重叠,沟壑交错,一条弯弯曲曲的公路随着山的坡度盘旋而下。在半山腰处,有一个日军炮楼,隐隐约约地看到炮楼上还有哨兵在活动。马辉和大家商量了一阵,决定由一连控制马头山前的小山包,三、四连分别坚守在东西两边的山头,二连留作预备队。各连明确任务后,又对三连长金明鉴说,你在占领阵地前,必须先搞掉敌人那个炮楼,你带领一个排,从西面包抄上去,以突然的动作,迅速炸毁这个障碍物。金连长答应了一声“是”,便向连队跑去。一切布置妥当,马辉刚回到指挥所,突然传来“轰隆!轰隆!”两声巨响,不一会儿,只见三连长气喘吁吁地跑来说,报告!敌人炮楼被我们端窝儿了。马辉立刻下令通知各连迅速占领阵地。这时,已到下午2点,马辉站在山头上用望远镜观察,只见公路上冷冷清清,毫无动静,有的战士不耐烦了,不时抬头张望。马辉再次下令通知各连要耐心等待,防止过早暴露自己。下午3点,北面公路上突然腾起一股尘土,接着隐隐约约传来“呜,呜”的马达声,发现有五辆汽车,向山这边驶来,看样子是敌人的运输队。正在这时,突然有一只狗窜到公路上,踩响了当地民兵埋下的两颗地雷,地雷炸起的烟尘和轰隆声回荡在山间,敌人见势头不对,马上调转车头逃回蔚县西合营镇去了。第二天凌晨,从西合营方向开来了八辆汽车,每辆车上都载满了日本兵。汽车刚驶到马头山下便停止了前进。敌人全部跳下车,一个个瞪着傻眼,朝山头望了又望,估计敌人可能昨天发现了目标,今天特意来交战,妄图打通交通。不一会儿,敌人开始攻山了。战斗一开始就非常激烈,敌人凭借着武器优势,先用小炮轰了一阵,然后集中兵力向一连阵地疯狂进攻。一连长于明鉴指挥全连英勇阻击,连续打退敌人三次进攻,给敌以大量杀伤,但一连也有较大伤亡。这时,已近中午12点,为了粉碎敌人再次进攻,马辉从三连抽出一个排的兵力去加强一连的防守。奇怪的是,敌人遭我部猛烈阻击后,不但没再来攻山,而且于下午1点左右收容起残兵,尸首,又窜回西合营和蔚县县城去了。夜里11点,晋察冀军分区来电报,说三团在东团堡包围了日军一个士官教导大队,现正围而歼之,蔚县敌人肯定前去增援,要求马辉部一定要卡住九宫口,死死阻止敌人前进。马辉听完首长的指令,一下子搞清了为什么前一天敌人早早地撤退。果然,凌晨4点,敌人开来了大量汽车。狡猾的敌人诡计多端,强迫抓来的20多个老百姓脱下衣服,由他们穿上化装成老百姓,一窝蜂地向一连阵地冲去。战士们一时分辨不清楚,被迫停止了射击。等辨别出真假时,敌人已冲到了跟前,连长于明鉴一跃而起,端起刺刀就向鬼子刺去,全连战士怀着满腔怒火,立刻与敌展开了肉搏战。山下的敌人趁此机会一股一股地拼命往山上冲击。最后终因敌我力量过于悬殊,一连暂时放弃了阵地,撤到了三连的阵地上。一连阵地在马头山的前面被敌人占领后,三、四连的阵地受到严重威胁。一连长于明鉴极力要求带领连队夺回阵地,马辉再次做出部署。傍晚一连向敌人发起反冲击,马辉命令三连插向敌人的侧面,由重机枪火力全力掩护,从两边夹击敌人,日军支持不住,被迫后退,一连又趁势来了个冲锋,把敌人彻底打下山去。战斗进行了三天三夜,当地民兵也都组织起来破交通割电线,配合部队参加战斗。在后来的两天中,不甘失败的敌人,使出多方战役策略,都被马辉一一识破,部队又打退敌人四五次冲锋。第六天下午,分区传来捷报:“我军在东团堡歼灭敌人近200名。”捷报还说了一个细节,战役打到最后,日军30余人演出了日本“武士道精神”大剧:敌教导大队长甲田持着军刀左顾右盼,看到我军从四面猛攻上来,他哇喇哇喇地喊着,明白人马已经陷入绝境,再也看不见援军的影子,自觉待救无望,随即下令伤兵开枪互射而死,接着监督残兵从汽油桶倒出汽油,再引燃汽油跳入火海,最后是甲田自己自焚,成了一个黑鬼。至此,马辉部队胜利完成了阻击任务。
马辉得知,在蔚县麻田岭下的北山坡上有一栋钢架子房,驻守着日军。为防止八路军破坏公路,鬼子特意在这个山口处增加40多个日军,以配合南山上的伪军护路和转运军用物资。马辉立即向晋察冀军区领导报告,几位军区领导经过研究,觉得机不可失,说日军刚到,可以“欢迎”他一下。马辉为了心中有数,更有成功的把握,带着几个连队干部亲自到麻田岭查看地形。麻田岭位于蔚县的东南部,它和北面不远的九宫口马头山一样,峰峦陡立,峥嵘险峻。张家口通往保定的公路在两山之间的纵横峡谷中穿过。两年以前,日军就在路南的山坡上构筑了炮楼,平时经常有伪军一个连驻守。这次日军的钢架子房,架在路北峭壁上面的一个山坳里。马辉拿起望远镜观察,发现钢架子房深入地下一米多,而且四周还垒着一些大石头,显然是为了防冷和防风的。房子顶部有一个烟筒,看来里面还生了火。日军在北面,伪军在南面。伪军的炮楼比日军的钢架子房高出有一二十米。这一高一低可互为依托,互相支援。敌人的布局还很巧妙。但是,尽管敌人费尽心机,也徒劳无益。经过查看,马辉通知部队,把隐蔽接敌的途径选在钢架子房东面的两条山沟里。当时部队住在龙华县的南北城司,距离麻田岭200多里,途中不仅要钻山沟,攀悬崖,而且还必须翻越2000多米高的东甸子梁。所以,要打好这一仗,首先要攻克的难关是长途跋涉。首长经过商量,决定由马辉带领二连和三连执行这次任务。这两个连战斗力很强,部队的军政素质好,战斗情绪高昂。部队经过充分准备,满怀战斗豪情地从驻地出发了。经建城司,过安妥岭,出金水口,翻连巴岭,一气就干了120里。天渐渐黑下来了。部队经过一段快速行军,赶到了涞源县的北李庄,按计划在这里宿营,第二天翻越东甸子梁,直插麻田岭。东甸子梁是一条又宽又高又长的平顶大山梁,海拔2000米左右。寒冷的冬天,梁上的气温下降到零下40多摄氏度。当地群众一到冬天都不敢过梁。他们说“能上得了山,但过不了梁”。当地有这样一首歌谣:“甸子梁,高又长,大雪风暴似虎狼,飞鸟到此绕道走,自古神仙难过梁。”不料,第二天下起了鹅毛大雪。群众担心部队冻坏身体,热心地劝说不要上梁了。政委黄连秋对战士和群众说:“乌江,金沙江,大渡河我们闯过,4000多米高的大雪山我们越过,眼前这小小的一个山梁算得了什么!”同志们告别了好心的群众,出发了。快接近中午的时候,踏上了上甸子梁的征途。然而,甸子梁毕竟是甸子梁,它和长征时爬过的雪山不同。长征路上的雪山虽然高大,但当时的节令是春末夏初,而现在是滴水成冰的隆冬季节。所以,必须高度重视,防止冻坏。马辉找来两个连队的指导员,让他们仔细检查一下部队的服装,要求一定要做好充分的准备,不准冻坏一个人。果然上了山梁,确实冷得要命,风卷着雪粒,打在脸上,针扎似的生疼。西北风如同小锥子往骨髓里钻。大家虽然都穿着很厚的棉袄棉裤,可被呼叫的风一吹,如同穿着单衣一样。不知是向寒冷挑战,还是歼敌心切,队伍越走越快了。这时忽然从队伍里传出一阵说笑声,一名战士说:“这里一马平川,真是天然的牧场,等抗战胜利了,我们可以来这里办一个军马场。”“办军马场不如植树造林,要是这甸子梁上覆盖着一层针叶松,简直比我们小兴安岭还美。”来自东北的三连一班长王友田说。傍晚的时候,部队翻过了甸子梁。战士们与风雪搏斗了五个多小时,个个仍然是精神抖擞,没有发现一个人冻伤,更没有掉队的。部队来到了麻田岭南面的一个小村庄,准备在这里稍加休息。情报站的同志们为大家准备了晚饭。老百姓听说要消灭山上的日军,个个喜上眉梢。村里的青年民兵马金坡主动提出当向导。其实,这里的地形马辉他们并不陌生,加上前两天又来察看过,可以说八九不离十。但为了更有胜利的把握,防止夜间发生意外,还是答应了马金坡的要求,由他为部队带路。经过向西一阵疾进,部队准确地进入了日军钢架子房以东的两条山沟。按预定方案,二连负责控制炮楼里的伪军,三连主攻日军的钢架房。三连长宗守礼和指导员姬长馥分别带着部队,一南一北朝钢架房迂回包围。战士们借着沟坎,步步向前接近。可就在宗守礼刚要发出行动信号时,有一个敌哨兵像“嗅”到了什么,猛然间端起枪,朝正南的方向张望。就在这一刹那,宗连长啪的一枪,把他打了个倒栽葱。战士们听到枪响,手中的机枪、步枪立刻吼叫起来,手榴弹也跟着向钢架房甩了过去。正在熟睡的日军被这突然袭击弄懵了,顿时大乱。大部分日军还在梦中就被击毙,有的虽然起来了,但来不及还手也跟着上了西天。只有两个家伙腿脚快,穿着衬衣提着枪从钢架房逃了出来,没命的朝西面大山跑去。一班长王友田向宗守礼请示:“我去收拾逃跑的两个日军。”“不用了,把这个功劳让给老天爷吧。老天爷为我们准备了这么个好天气,现在送给老天爷两个鬼子,也算我们的谢意。”“对!算他俩的时运不错,老天爷赏给他们一个笑脸儿去见阎王爷。”马辉接茬宗连长的话,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。“怎么还带笑脸儿?”王友田不解地问。“这还不知道,冻死的人都是笑脸儿(冻死的人的面容类似他在笑)。”宗连长替马辉做了回答。这时指导员姬长馥向马辉报告说:“日军全部被歼,只是有一件事没办好。”马辉问:“什么事?”姬长馥指了指钢架房的布篷顶说:“都打成窟窿了,演戏不能用了。”马辉这才想起来,出发以前,晋察冀剧社的同志曾嘱咐想办法弄一个完好的帐篷,留着演戏用。马辉扭头看了看帐篷,满是枪眼儿,有的被手榴弹炸得着了火,还在冒烟,散发出一股焦糊味。马辉说:“快打扫战场吧,等回去向剧社的同志解释一下,争取下次搞个好的。”这一仗,缴获了不少东西,因为东西太多,马辉命令二连立刻从伪军炮楼那边过来,帮助搬运。二连刚刚离开那里,忽然从伪军炮楼里打出一阵机枪,马辉说:“这是伪军们的一贯拿手戏,看到主子全部丧命,总不能没有一点表示吧。”又说:“不过,这些蠢货们是绝对不敢走出炮楼半步的。”打扫完战场,马辉部队乘着夜色,扛着胜利品,兴高采烈地走上了归途。马辉还有过许多惊险的经历。一次,他正开了门迈步出院,突然听到街上喊“鬼子来了”,房东大婶一把拉回他,让他钻进库房,压上草,还不忘顺手递给他一个窝头。搜查“八路”的日寇和伪军进院,一阵搜寻,房东大婶巧妙地应付走了敌人。
马辉部队转战到蔚县,在蔚县暖泉镇一带打了几仗。1945年暖春的一天清晨,太阳刚照到东山尖上,马辉部队吃过早饭,即向涞源县、蔚县和广灵县进发。下午五点多钟,部队赶到蔚县南山七井寺、果庄子一带宿营,并做好攻打暖泉镇的准备工作。暖泉是个很大的镇子,有一两万人口,是蔚县的八大镇之一。距离蔚县县城40华里。暖泉镇守军有伪军一个团,团长叫宗孝,外号宗秃子。这家伙过去是个赌棍,开过赌场,经常和一些不务正业的人鬼混。后来他弄到三五条枪,便拉起二三十个人的队伍,自称司令。1942年日军“扫荡”时,委任他为保安团长,让他固守暖泉镇。他仗着有日本人撑腰,到处敲诈勒索,干尽了坏事。当初,我军派人对他进行过教育,让他脱离和日寇的关系,回到人民这边来。但这个家伙非常顽固,不但不听劝告,还痛骂我军派去的人员。他死心塌地地为日寇服务,不可救药。那天晚上,暖泉镇唱大戏,我军侦察员打算借宗孝看戏之机干掉他。可刚要下手的时候,突然意外发生了。戏台的一个角上“叭”的响了一枪, 宗孝听到枪声,立即对准汽灯“叭!叭!”两枪,趁着灯灭天黑,钻进炮楼逃掉了。根据最新敌情,马辉和龙道权副政委把三团团长郑三生、政委郑旭煜、广灵支队长李尚德和涞源县支队领导找来,共同商量攻打暖泉镇的对策。他们说:“这个镇子易守难攻,我们缺少重炮, 强攻不容易奏效,我们可以以一部分兵力围攻暖泉镇,另以主要兵力先拔掉西庄头(下宫村的西南,附近就是暖泉镇)、下宫村(附近就是暖泉镇,南与涞源县接壤,西与广灵县、灵丘县毗邻)三个炮楼,然后再根据情况进攻暖泉镇。”马辉觉得有道理,赞成地说:“这个办法很好,就这么办!”于是,马辉让三团负责攻打西庄头村两个炮楼,涞源支队攻打下宫村炮楼。广灵支队包围暖泉镇,并佯作进攻的架式。三团在郑三生和郑旭煜的带领下,以凌厉的攻势,以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,便拔除了西庄头村两个炮楼。涞源支队随即拔掉下宫村炮楼。听了他们的报告,马辉打心眼里高兴,心想,三团不愧为一只威震敌胆的常胜军。三团是当时分区的主力团,从上到下很能打仗,特别是在打敌人据点、炮楼的战斗中,他们想出过各种各样的新鲜花招,夺取了胜利。在拔除保定市西郊江城据点时,他们的新鲜花招是“嫁娶新媳妇”,锣鼓喧天,鞭炮声声,骗得日本鬼子和伪军麻痹大意,纷纷离开岗楼看热闹,“新媳妇队伍”是清一色的三团指战员,待敌人走到跟前时,个个掏出枪,打得敌人死伤过半,其余的全部俘虏。攻打暖泉镇的第二个计划讨论出来了,具体是三团攻打暖泉镇,涞源支队和广灵支队分别负责阻击蔚县县城和广灵县城的援敌。夜晚,三团长郑三生和政委郑旭煜的队伍很快进入了阵地,夜间11点钟,攻击开始。爆破组的同志连续送上去三次炸药包,虽然都在围墙根儿爆炸了,但只炸下一些土块,没有把围墙炸开。敌人火力相当猛烈,战斗持续了三个多小时,最后把敌人都赶到了东北角的三个高墙大院里。这时天已快亮,蔚县城和广灵县城都开来了增援部队,为了防止不必要的牺牲,我军暂时撤了下来。第二天,我军几位领导又一次仔细地研究了攻打暖泉镇的计划,一致认为,对这样坚固的据点,不能硬攻,只能“引蛇出洞”,在运动中予以歼灭。于是我军绕过暖泉镇,去围困广灵县的直峪口南沟和邵家庄据点,目的是引出广灵县城和蔚县暖泉镇的敌人去增援,在途中伏击歼灭这些敌人。直峪口南沟是一条长十多里的山沟,公路从沟的东山上通过。两边高大的山峰,有的像刀切一样陡立。敌人经常有几辆、几十辆汽车经过这里。1937年10月,我军在冯家沟那次著名的伏击日寇的运输队,距此只有五里多路。因为这一带位置重要,所以敌人对此地特别重视,防守相当严密,除去沟门口有据点、炮楼,封锁进出山外,沟里边邵家庄的草垛山上还设有据点,一溜排着三个大炮楼,直接控制山下的公路。我军察看和分析完地形和敌情以后,决定由三团的一连和二连两个连队,各带两挺重机枪,分别围困沟门口和草垛山上的炮楼。要求他们既要狠狠地打,又要有点虚张声势,目的是牵动广灵县城和暖泉镇的敌人前来增援。广灵县支队埋伏在暖泉镇和直峪口之间的西加头、西庄头一带,准备歼灭暖泉镇出来增援的敌人。涞源县支队埋伏在暖泉镇和蔚县县城之间的南山根一带,准备阻击蔚县增援的敌人。我军三团主力部队埋伏在直峪口南面的东宜兴、西宜兴两个村子里,准备侧击由广灵县城出来增援的敌人。各部队按照部署很快进入阵地。草垛山上的敌人,自以为炮楼修在山顶,居高临下,易守难攻。但我军发现他们有一个致命弱点,就是山上没有水吃,吃水需要到山下的邵庄去担水。以往敌人都是逼迫村里的老百姓为他们送水,从被我军包围后,群众不但不给送水,反而在平时敌人打水的水泉里扔进去好几条死狗,再灌上几担屎汤。头一天,没发现敌人有什么动静。到了第二天,他们熬不住了,分成几个组窜出来抢水,但都被三团二连的机枪扫回去了。草垛山炮楼有一个伪军小队长名叫王武,原来是广灵县支队的战士,后来投降当了汉奸。他堵住炮楼门口,不让抢水的伪军逃回,还破口大骂:“你们这些胆小鬼,一个一个的都是饭桶,看老子的,出去准能挑回来!”我们的战士点着他的名字:“王武,你有种出来试一试,保管你的脑袋开花!”这小子果然出来了,刚下山几步,只听“呱啦”一声枪响,王武连人带桶栽倒在那里不动了。原来战士们在他出门时就瞄准了他的脑袋。三团一连的办法更绝,战士们故意放出敌人下山打水,专等他们挑水上山时,再开枪进行活靶子射击比赛。通过这种手法,他们打死敌人20多个。战友们说:“我们也发点善心,叫敌人见阎王之前先喝足了水,别让他们成为‘渴死鬼’。”我军连续围了五天,敌人好像鱼儿困在沙滩上一样,据说敌人渴得连尿都抢着喝了。到了第六天早晨,广灵县城的敌人果然出来了。我军需要的就是敌人走这步棋,敌人先用几十名骑兵在前面开路,后面尾随着二百多步兵。过了近半个钟头,敌骑兵先进到通往邵家庄的山沟里。为了不被敌人发现,战士们利用短墙、土堆、土坎儿、草垛作掩护,不声不响地等待机会。敌人自以为没发现情况,大队人马很快跟了上来。等到敌步兵全部进入伏击圈,攻到半山腰时,团长郑三生大喊一声:“打!”指战员们一跃而起,对敌人进行了猛烈袭击。顿时,敌人队伍大乱。战士们从敌背后、从侧面冲上去,同正面阻击的二连一起南北夹击敌人,很快歼灭了四五十个敌人。其余的敌人见势头不对,调转头来拼命朝原路逃走。三团战士们奋起直追,又打死打伤30多个。被包围在直峪口南沟和草垛山炮楼里的敌人,开始看到来了救兵,想趁机打出来,里应外合地逃走,这恰恰是我们求之不得的。于是,我军有意让三团一连和二连腾开一条路,把敌人放进直峪口的沟里。后来敌人发现援兵被我军阻击,沟口又被堵死,无法逃脱,一个个乖乖地举手就擒。自此,暖泉镇成为四面楚歌的孤城,伪军宗孝一伙命在旦夕了。直峪口南沟战斗结束后,我军又一股气拿下了距离暖泉镇不远的留老疃村(阳原县)、加斗村(广灵县的加斗村在蔚县暖泉镇西南,距离10华里)、义泉岭(灵丘县)等据点。这样,壶流河西岸和广灵县北山广大地区均被我军收复,变成了解放区。
解放战争时期,马辉部队驻在保定涞水县,做着攻打保定易县的准备工作。忽然,冀察军区首长通知他们新任务:赶赴张家口怀安县渡口堡,歼灭那里的国民党傅作义部队。马辉率领部队昼夜兼程,先赶到下花园,在下花园乘坐火车,赶到张家口市的十三里营房。此时,从西向东的国民党傅作义部队的马占山部骑兵第五师主力,已抵近内蒙古的兴和县,抵近与兴和县接壤的张家口尚义县和怀安县的渡口堡一带。既然马占山的先头部队进驻到柴沟堡附近,那他的后续大部队会很快赶到,情况十分紧急。因为从柴沟堡到张家口距离太近,只要不到一天时间,马占山骑兵部队就能进了张家口,到那时候马辉部队必然被动,如果再去与马占山部队争夺这个城市,那就难以预料会付出多大的代价。于是,马辉部队急走带跑,以马占山部队做梦也想不到的快速西进怀安县柴沟堡。驻在柴沟堡的敌人自恃装备精良,思想上极为麻痹大意,加上情报不准,错以为我军距离遥远,也就跟没事似的。敌人哪曾算计过马辉部队风驰电掣般的速度。突然地听见枪弹声响起,才惊醒过来是解放军来袭了。敌人于仓皇中各自胡乱地抵抗了一阵,不一会就溃不成军,狼狈退却。马辉部队只一个上午将柴沟堡镇占据解放。冀察军区保卫部在柴沟堡建立俘虏营审查并改造俘虏,这中间有顽固分子企图暴动,被查出枪毙。挨了揍,敌人才察觉到是解放军主力部队临近,迅疾龟缩到了渡口堡。渡口堡位于怀安县西北部,柴沟堡西南20里,居于晋冀蒙三省交界处,素有“鸡鸣闻三省”之说。渡口堡于明朝孝宗皇帝弘治九年(约1497年)建造,城墙高大雄厚,城门坚固,易于防守,难以攻打。马占山部队利用城堡的有利地形,抢修工事,固守待援。马辉部队以及兄弟部队一起不给敌人喘息还手的机会,于晚上十点整,按照上级指示,指挥部队向敌人发起攻击。突击队几次攻城均未成功,伤亡了好多战士。当时的晋察冀军区第一军分区二十五团二连连长黄亚明回忆写道:四五次的冲锋与反冲锋,我军登城未成功,伤亡人员多,敌人用马号(骑兵用,能吹奏歌曲)吹着流行歌曲,以振奋他们的士气,打击我军士气。局面十分严峻,距离首长命令攻下城门不到一个小时了,只能“强攻”了。于是在城角的壕堑里紧急召集在城东北角的共产党员开会,说上级命令只能前进,不能后退,如果到天亮时咱们的人还不能下去开城门的话,几个团就进不来,我们就只有跟阵地共存亡了。现在,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攻占东城门。全体党员一致表示,为了胜利,强攻城门,要东门,不要命,我们党员组成敢死队,夺取东城门。在我军的火力掩护下,又多次与守城顽敌拉锯似的展开争夺。后来一连排长张凯胜率领投弹组边投弹,边登城,协同二连利用手榴弹爆炸烟幕的瞬间,迅速登上城墙。东门城墙角上的战壕里已经摆满了双方的尸体和伤员,连站脚的地方都显得挤,一连仅剩下二十几个人。战士们进一步打开突破口,随即开了东门。一、二、三连相继冲入城门,冲入堡内,与敌人展开了逐院逐屋的刺刀战。
1955年被授予少将军衔,荣获二级八一勋章、二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一级解放勋章。
1988年7月,被授予一级红星功勋荣誉章。
马辉在长期担任部队和地方领导职务期间,为推动部队、民兵的基层工作,为国防后备力量建设,为地方经济的发展,做出了贡献。